权健，在违法的边缘疯狂试探？
尚法 勤勉 精专 共赢
2018年12月25日医学科普自媒体丁香医生发布《百亿保健帝国权健，和它阴影下的中国家庭》一文将保健巨头天津权健推上了风口浪尖。尽管权健多次公关，但随着公安机关立案侦查的公告一出，围观群众们自然是拍手称快，而直销相关从业人员倒吸一口凉气——拥有牌照的保健巨头也一夜倾覆，直销模式就只能在违法边缘疯狂试探吗？
（如今搜索权健将收到如上风险提示）
黄志勇 合伙人
广东金桥百信律师事务所律师
一、权健涉嫌的数宗罪
丁香医生的笔伐和网友们的口诛，从事件的导火索开始——患癌女童周洋的父亲听信权健的宣传，停止化疗改吃保健品，周洋最终在痛苦中离世。尽管权健曾利用强大的诉讼能力获得胜诉，但不意味其完全无法律责任。就本案而言，权健可能存在违反反不正当竞争法的行为，同时涉嫌虚假广告罪与生产、销售假药罪。若能证明权健保健品与周洋之死的因果关系，可能还涉嫌非法行医罪。
另据报道，目前，天津市函请国家市场监管总局全程监督指导权健事件的调查，公安机关立案侦查，相关部门依法查处取缔不符合消防安全规定的火疗养生场所、开展集中打击清理整顿保健品乱象专项行动，权健包括实际控制人束昱辉在内的18名犯罪嫌疑人已被依法刑事拘留，具体情况还需进一步的调查。
可以看到，权健倾覆不仅仅是一个传销或直销的简单问题。
（权健甚至将该女童当做成功案例展示）
二、那么，权健是传销吗？
在权健的公关中，曾数次强调“权健是国家政府机构办法直销牌照的合法企业”，那到底权健到底涉嫌传销吗？
首先权健有疑似传销的行为。由于保健品并非刚需，面对销售难度，很多“直销员”发现发展下线成员既能转手变现又能享受下线收入，极易坠入传销。此外，保健品普遍低成本高定价，容易演变为层层加价的多层销售模式。权健销售团队遍布全国，利益之下难以保证其直销的纯正血统。第二是超出直销活动范围活动。据商务部显示，权健仅在全国拥有10个分支机构，可能违反直销活动所在省级行政区均应设立分支机构的规定。第三是直销员行为不当。巨大规模下数以万计的“直销员”，为了能卖出这些作用有待考究的保健品，往往存在夸大、欺骗的违法推销行为。
当然，权健究竟是不是传销，尽管网上充斥着质疑，还是要交给国家公检法部门去调查审判。
（商务部官方网站中权健的直销登记信息）
三、直销模式如何探寻合法途径？
据商务部公示，我国目前的直销牌照仅有91家，但保守估计有几千家在等待牌照、以直销形式存在的企业存在。直销自传入、禁止再到合法化，监管问题一直存在。因此，直销模式务必保持纯正血统，才能保证其合法合规。
首先要明确与传销划清界限。作为一种金融与诈骗的犯罪，传销并没有直接创造经济效益，是通过发展下线的入会费赚取利润。其一般有三种表现形式，一即按发展下线数量计酬的“拉人头”，二是按下线推销业绩计酬“团队计酬”，三是骗取入门费，都是法律明文禁止的传销行为。
因此，直销模式必须坚定以下发展路线：一是强调产品销售，强调销售额才是企业运营基础，杜绝拉人头牟利或以劣品变相牟利；二是直销员计酬必须是因为卖出产品，最好签订相关合同；三是不能对直销员设立各类高额入门费；四是设立店铺经营；五是为顾客提供退换货的保障。
其次必须有良好的管理机制。直销模式的发展源于强大的点对点关系网销售模式，往往需要依托设立分店分所，扩大规模、扩增人员，难以监管到位是其面临的困境。雇员的违法违规行为，在影响公司信誉的同时，甚至在很多情况下都需要由公司去承受相关的法律责任与经济赔偿。在对分支机构的管理时，也不能简单地割裂法律责任。对此，定期的合规自查、签订相关合同、法律培训、建立人员与结构资料库统一管理、建立责任制度等都是必要的。
再次要及时依法处理违规现象。由于直销模式扩容极易出现畸变，在发生违规问题或潜在违规问题时，一定要及时处理并公告公示，通过法律途径追究相关人员责任，稳定消费市场。
此外还要与时俱进保持警惕。互联网+模式下，微店、微商实际上也具备一定的点对点销售特征，当直销行业渗透其他销售环境时，企业还必须及时更新包括法律在内的业务知识，以面对与时俱进的发展环境。
最后是建立共同的直销行业守则，以避免面对直销模式的广泛市场竞争时，出现同行相争而踏入违法红线的情况，要以公平竞争换取诚信共赢。
四、公司商业模式和风险防控之必要性
当前互联网+的销售模式越发丰富，无论是传统或新兴行业，均在探索各种创新模式下的企业发展形式，这是面对市场竞争无可厚非的选择。高收益伴随的高风险除了经济风险，更是“铤而走险”。无论企业采用何种商业模式，风险防控都是必要的。
首先，企业新兴与改革，必须走在法律的前面。直销初入中国时曾势头大好，却突然全面被禁，对当时大量投入的直销企业与人员均是晴天霹雳；而此后，直销因入世而恢复，具有前瞻性的直销企业得以迅速占领市场。可以看到，只有时刻保持对法律的敏感度，居安思危，才能领先于行业，进退自如。
其次，企业的乘风破浪需要法律的保驾护航。法律的陷阱无处不在，也许稍有不慎，小纠纷也可酿成大祸，百亿帝国也可一夜倾覆。无论是经济交流的高效协作，或是商事合作中的法律纠纷与风险，还是政务的合规要求，都离不开专业配套的法律服务。
再次，面临国际机遇与挑战需要知法守法。中国的各领域均已逐渐与国际接轨，越来越多的中国企业选择“走出去”，在残酷的竞争中，海外市场的合规要求各异、标准严格，面对国际环境往往容易水土不服，掌握法律的良方才能轻松应对。
最后，把握创新模糊区的争议，是企业面临的新法律难题。尽管权健拥有直销牌照，却仍陷入传销疑云，一朝风光一夜倾覆。经济环境瞬息万变，在一些创新模糊区中，稍有不慎可能就会踏入违法禁区。因此，企业需要法律灯塔照亮前路。
2019年，在全面深化司法改革、推进法治进程的局势下，法律风险将是企业创新变革面临的一大挑战。常在河边走，还是需要常备一双“法律牌”的防水雨鞋。专业的法律团队，将是企业合法合规、快速发展的基石。
相关法条
《反不正当竞争法》第8条 经营者不得对其商品的性能、功能、质量、销售状况、用户评价、曾获荣誉等作虚假或者引人误解的商业宣传，欺骗、误导消费者。
经营者不得通过组织虚假交易等方式，帮助其他经营者进行虚假或者引人误解的商业宣传。
《刑法》第222条【虚假广告罪】广告主、广告经营者、广告发布者违反国家规定，利用广告对商品或者服务作虚假宣传，情节严重的，处二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，并处或者单处罚金。
第141条【生产、销售假药罪】生产、销售假药的，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，并处罚金;对人体健康造成严重危害或者有其他严重情节的，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，并处罚金;致人死亡或者有其他特别严重情节的，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、无期徒刑或者死刑，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。
《刑法》第336条【非法行医罪】 未取得医生执业资格的人非法行医，情节严重的，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、拘役或者管制，并处或者单处罚金；严重损害就诊人身体健康的，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，并处罚金；造成就诊人死亡的，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，并处罚金。
《直销管理条例》第10条 直销企业从事直销活动，必须在拟从事直销活动的省、自治区、直辖市设立负责该行政区域内直销业务的分支机构（以下简称分支机构）。
《直销管理条例》第5条 直销企业及其直销员从事直销活动，不得有欺骗、误导等宣传和推销行为。
作者：黄志勇、冯乙梓
排版&编辑：品牌部
◆本文系作者观点，不代表广东金桥百信律师事务所立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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